劍心的內心成長

作者：Jingll
　　我想寫下我對於緋村劍心的看法。事實上，我就是因為他才迷上神劍闖江湖的。他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物。不過後來我越看越是著迷於和月老師的描述和故事的發展，所以我後來喜歡的應該算是這部漫畫的全部吧！

　　緋村劍心是一個曾經殺了很多人的殺手。由於他對於劍術的敏感度以及強韌的內心，讓他的劍術堪稱當代最強。他對於自己擁有的天賦從未浪費，立志要保護苦難中的人們。一開始投身於維新，以及後來用劍保護人。由於他是這樣執著並且認真過生活的人，所以吸引了一堆朋友，就是神劍闖江湖故事的舞台。

　　在漫畫中，作者和月宏伸希望描述他為一個始終如一的人：劍心從小就是一個心腸軟、幫助弱小的人，而且從小就有強韌的內心，可以撐得住巨大的悲傷。而他終其一生也都沒有改變。他在小的時候就是因為他敏感柔軟的心腸以及支撐住悲傷的作為讓比古清十郎收他為徒。他為所有死者做墳墓，並流連在三個特殊的墓碑之前。比古非常驚訝，因為劍心竟然沒有自殺，而且為所有的人做墳墓！但是這裡面沒有他的親人，也沒有什麼朋友。只有三個與他同病相憐的女子，而且只認識一天而已。比古相信善良的劍心即使擁有「路上的黑船」一般強的能力，也可以秉持其善良天性助人，所以決定收他為徒。誰知這「最強」的劍術竟牽絆劍心一生...轉捩點在劍心決心下山的決定。

　　對他而言，下定決心投身於亂世是為了實現他「守護苦難中的人」的目標，但是年輕的他沒有想到事情其實沒有絕對的對與錯、也沒有絕對的好與壞。由於他表明了自己的立場，所以開始有敵對的人，而這些敵對的人只不過是立場不同，理想卻是一樣的。當他瞭解到即使他有很強的劍術；即使他能像「路上的黑船」一樣帶來壓倒性的勝利，他也無法承擔時代的潮流的重任時，他已經身陷於其中，拔也拔不出來了。所以他只好說：「以後斬人的日子還會持續下去，在新時代來臨之前，我恐怕要踏著屍體前行了。但是，只要新時代來臨...」。這是他內心的第一個成長。他從直接的、純真的、激情的想要幫助人，轉變成間接的、深思熟慮的、默默的幫助人。只是他沒有想到第二天他就誤殺了巴。殺死人是這麼容易，要改變這個世界、要幫助苦難的人們卻是這麼困難！

　　而他也始終如一，即使身為一個殺手仍然是一個軟心腸的人。所以他殺了清里之後，說「希望你來生能夠得到幸福」。所以他遇見巴的時候，沒有殺他滅口。所以他在跟巴一起生活之後，能讓巴愛上他，讓巴瞭解到他最大的弱點就是「心腸太軟─一個殺手不應有的性格」。由於想要助人、卻不斷殺人的矛盾，讓他掙扎於殺與不殺之間，使他之後選擇流浪的生活。對他而言，名利並不重要、金錢沒有意義，而穩定的生活更是遙不可及。事實上這正是他需要第二次成長的原因，因為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幸福。他曾毀掉了很多人的幸福，自責和內疚讓他沒有朋友，沒有穩定的生活，希望將下半輩子投入幫助他人中卻不與他人深入接觸中。

　　值得玩味的是，為什麼劍心誤殺了巴之後，沒有痛苦的自殺呢？（下面的描述只適用於漫畫版，不適合追憶篇OVA唷）他並不是不自責，否則他不會孤獨的度過十年的流浪歲月。他曾對小惠說：「即使死了也無法讓死去的人復活，還不如活者為仍然活著的人努力」。是否他在這個時候就已經領悟這一點了呢？我個人覺得不是。我覺得劍心這時候沒有自殺只是因為他沒有想通。他想不通為什麼巴會在那裡，為什麼他會這時候衝出去，為什麼這一切會發生！！如果巴是間諜，他為什麼會檔在他前面？如果巴愛者他，為什麼他會與這些闇乃武在一起？最後他才終於瞭解，因為巴的未婚夫是他自己殺死的。瞭解這一點之後反而不可能去自殺了，因為他意識到他背負著多麼大的責任要繼續活下去！他傷害了太多人，只是因為立場不同，他必須要贖罪，要幫助更多的人。但是自己的生命不重要，自己的幸福不能談，自己的人生就是要為別人而燃燒！所以他沒有朋友、獨自流浪，一邊幫助遇到的人，但是不與他人深入接觸。

　　遇見神谷薰是他人生的一大轉捩點，因為從此之後他就改變他之前的自責與內疚，開始試著讓自己也過得幸福。他見到開朗活潑的小薰，為著「劍必救人」而努力，而且還說「我不在乎呀！每個人都有不願提起的往事，這沒什麼好奇怪的」，甚至在知道劍心的過去，而且也因為不管別人的過去而吃了虧後，仍願意接受劍心。他不自主的被小薰所吸引（這樣說可能有很多人反對，我得先說明這是我個人的想法唷∼）。而流浪了十年也夠累了，下一步要去哪裡？之後要做什麼？還是待在小薰身邊，看看能不能幫上一點忙好了。所以他「暫時」待一下。
　　
　　他留下來，在一個地方待得稍久，就漸漸認識很多人，當然也漸漸多了挑戰者。這是他「停留」的後遺症。只要他一直流浪、隱姓埋名，不與他人深入接觸，就不會有什麼人知道「拔刀齋」的行蹤。可是當他留在小薰的道場，消息就不脛而走，想要找他的人自然就會找上門了。他意識到再繼續留下來只會不斷的帶來麻煩，加上一些因素，使他決心離開。這與他當初決心留下來都是一樣的，事實上就是因為他喜歡上這個小女孩。換言之，他漸漸開始嘗試喜歡一個人，以及讓一個人喜歡自己。這樣的嘗試一開始並沒有很明顯，是他告別小薰離開東京，而小薰和他的那些朋友們竟然遠道前來京都，不顧自身的危險只為了與劍心一起，使得劍心真正踏出允許自己過得幸福的第一步。他的師父比古說：「你要是在這裡犧牲了，那就有一個遠道前來只為了見你一面的女人要墜入不幸的深淵了」、「一個人的幸福也會壓得你喘不過氣來」、「犯不著讓自己變成修羅」等等，提醒劍心有人在意他。雖然這時劍心讓自己的追求幸福，但卻解釋成讓他身邊的人幸福。其實這並不是真正的幸福，也沒有真的的接受自己、原諒自己，所以遇到人誅行動時徹底瓦解了，他得再一次面對這些挑戰。

　　人誅行動中雪代緣的復仇讓他真正面對自己。這次沒有藉口，沒有推託，他必須面對自己：又是背負著罪孽，又是追求著幸福。這兩個方向都是真實的自己，所以他必須同時兩著兼顧。事實上比古師父已經幫助他一次了，就是點醒他「想要活下去的意志比什麼都強」這一點。比古師父強調，想要發揮自己的長才，又要避免殺人，走回拔刀齋的舊路，就必須看重自己，想要活下去。不想活下去，讓自己的生命隨時可以失去，消極面使得他沒有發揮出本來應可達到的水準，積極面又讓他決定不要顧忌這麼多，殺了就是了。過多猶不及，兩個極端都不是好方法。只有拿捏好時機，並且決定自己要活下去，才能真正發揮實力（只是我懷疑即使用逆刃刀也應該會要人命吧？）。

　　比古師父的暗示只是上聯，要完成還需要下聯，這就是雪代緣給劍心的挑戰。面對雪代緣，強烈的「罪」的意識讓他無法打贏，而雪代緣強烈的「罰」的意識讓劍心無法招架。這「罰」的意識更是推著劍心非得找出「解答」不可。只是解答真的存在嗎？有人可以提供解答嗎？沒有解答要不要活下去呢？如果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活下去要做什麼呢？　

　　最後他悟出的答案，事實上就是十五年前他對巴說的話：「我只能盡力保護我身邊的人，讓他們過著幸福的生活」。他只是再一次確認自己的方向，並且面對自己內疚帶來的自責，而堂堂正正活下去，並且追求自己的幸福。

　　所以這個故事最好在這裡結束，因為主角劍心的內心已經到一種穩定狀態，是一種可以泰然面對生命的狀態。這樣的狀態讓接下來的生活只是不斷的重複，不會再有大起伏，所以故事性就減損了。所以和月老師做了一個非常漂亮的結尾，讓這個故事走過每一個劍心的內心階段，而又可以有一個美好的未來。美好是指劍心可以得到自己的幸福，可以有自己的家庭、小孩以及堅定的信念。這就是人生最後追求的目標嘛！所以就這樣夠了。

　　成長也許是很重要的一幕，但是其實除了成長之外，劍心還有一些別的部分非常值得討論，下次再談吧！
　

附註：以上純屬個人觀點，歡迎來信討論。